无法给你一个召之即来的盛大相待。

谢谢你,陪我走过那些所有的时光


今天吃午饭的时候,老妈告诉我,你好像不动了。我假装镇定,却不知怎地慌忙丢下饭碗哐当作响,冲向你平时睡觉的地方。你一如以前的老样子,像是在睡一个昏黑暗地的大觉,只不过这一次,无论我怎么推你摸你,你都没有再睁开过眼睛。我不愿相信,仍旧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拍你推你,你要我怎么相信,你就这样走了。我静静地看着你的身体,用手覆上你胖胖的身体。毛仍然是软软柔柔的样子,一秒,五秒,十秒,就是没有了呼吸的起伏。

眼泪不争气的滴落下来,打在塑胶的眼镜片上。居然哭了。没有喝醉酒却哭了,这是记事起的第一次。想张口问为什么,才发现喉咙哽咽到发疼,说不出一个字。慌张擦掉眼泪,逃回房间锁上了门。在被窝里控制不住自己。

你从来没有名字,父母叫你阿肥,我同旁人提起你的时候,只是叫你肥猫。高一把你领养回家,到现在大四了,你至少都8岁了。家里有张针织的长沙发,我躺在上面的时候你一定要拖着摇摇晃晃的脂肪走到我面前,定定看着我,然后艰难地跳上来睡在沙发仅剩的空余位置上。像是我的情人一样一只手搭在我肚子上,那时候我妈总是用那夸张的音调招呼我爸过来,说:你看看你看看,这猫都成精了。你也毫不理会,蔑视般眯了眯眼,继续靠着我和我一起看电视。

你是猫,但是当我打个响指,吹个特定的口哨。你就会像狗一样屁颠屁颠摇晃着过来,蹭我的脚。我看电视不理你,你会像狗一样张开肚皮,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,想引我注意。都说猫是很孤高的,爱理不理。但是你不同,我爸常说,你会感恩。感谢我把你从哪个乱糟糟的地方领养回来,给你饱,给你暖。于是你用特有的方法去感谢我。高中的时候我每天回家还没开门,隔着铁门的缝隙,第一个见到的是端端正正坐着等我你。大学我常不回家,无论隔了一个月还是三个月,你都记得用同样的姿势在门口等我。

你很少叫唤,我也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话。因为我知道,无论我想说什么,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在心里默默说一遍,你就是会知道。那时候高中叛逆,每次夜里趁家里人睡着了去阳台靠着阳台吸烟。你从远处过来,嗅了嗅我手上的烟味。便一直停在离我一只手远的地方不会离开,我静静地看着你,默默地在说所有的秘密,你静静地听,等我完毕的时候,总会过来蹭我的手。到了大学,回家的时候总是很晚睡。凌晨一出阳台总能够在相同的地方找到你,你总是陪着我,在那些无论光明或是黑暗的夜里。

我该是知道你要走的,因为大概你都告诉过我了。只不过我没有留意罢了。

昨天带你去宠物医院,给你看病,打点滴,打针。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你,等着把点滴打完,3个多小时。从5点多到9点,甚至不愿意步行5分钟回家吃晚饭。我不想留你在那里,像其他留在那里的猫狗一样。你很有灵性,一直在望着我,好像怕我会走掉的样子。晚上搞好了的时候,我带你回家,医生说明天再来复诊,就没有把固定在你手上的点滴用的宠物针头拔下来,我帮你撕开胶带,拔了针头。你轻轻的叫着,是痛还是谢谢还是什么,我不明白。

你怎么都不肯回原来窝,我拆了装书的箱子,铺上了旧报纸,给你装了个新窝,你就呆在那里不愿动弹。你很奇怪,我像平时一样的顺着你的毛摸你,一下两下三下,我停了下来,你轻声叫了一下。我再摸几下,停了,你再轻声叫了一声,好像不想我停下来的样子,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我不懂。要是我知道你是在告别,是想要在走之前多陪我一下,我通宵都不睡,我死也不走。就这样一直摸你,直到到那个时候。

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,伴我7年,再也没有谁比你更了解凌晨漆黑中的我。

好多悔恨遗憾充满了现在身旁小小的黑暗,诸如那些为什么没有给你正正试试拍过几集照片,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带你去更加好的医院,我甚至昨晚查今天该去哪一家更好的宠物医院查到凌晨5点,甚至已经在地图上标记了等等的借口,无端化为了愤怒,不经意攥紧了拳头,却又不知道该挥向漆黑中的什么。就好像很多很多的遗怨积满水塘,沉淀过后变成一蹶不振的悲伤。

你要是有灵魂有来生的话,上一辈子一定是我没有喝孟婆汤就冲着过桥的妻子,不小心失足掉下了畜生道。家里还有一只纯白色的猫,远没有你有灵性,就像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。我会养她到老,远不及你有灵性。只不过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和物,能够替换你,或者占据那些与你在一起的回忆。也许慢慢就会过去的,我会渐渐习惯或者淡忘这种生命中缺了一大块的感觉。

谢谢你,我最爱的你,还有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时光。

安吧。

晚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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